【山姥切長義的場合】
自從他開始幫審神者處理公文後,各式各樣的公文如雪片般飛來。
異去地區的寶物搜集進度報告。
特命調查設置陷阱數量報告。
陷阱爆炸毀壞民宅賠償報告。
山姥切長義熬夜的第五天,審神者再度推開門,「之前你交上來的部分我已經處理完了……這幾份要再改一下。」
「放左邊。」
山姥切長義頭也不抬,明明是情人節,但審神者還在當賭徒、他還在跟之前的報告奮戰。
「那這次的巧克力大作戰上級戰術強化訓練報告?」
「放那邊。」
紮紮實實碰地一聲,他不想猜測她為了進入訓練場地究竟花了多少小判。
「還有巧克力大作戰中級戰術強化訓練報告?」
「放那。」
「巧克力大作戰初級戰術強化訓練報告——」
「一樣。」
「給你的巧克力——」
「放那……」
最重要的幾個字慢了幾秒才成功傳至大腦,他猛地抬頭,一顆小巧的巧克力塞入口中。
舌尖有甜味擴散。
同時映進眼底的還有她惡作劇成功似的笑。
「——放這裡,才對吧?」
山姥切長義提醒自己現在是熬夜第五天的社畜,努力忽視胸口冒出來讓他有點飄飄然的粉紅色泡泡,面對她期待的目光,他正經八百地清清喉嚨咳了一聲(並小心控制嘴角弧度)。
「……就給妳合格吧。」
【則宗一文字的場合】
巧克力大作戰——真虧上頭想得出這種玩意兒來做戰術強化訓練,但愛心圖示裹著溯行軍的頭顱實在敬謝不敏,則宗記得以往情人節時那些政府年輕人的樣子,應該是令人心跳加速、更加甜美的——
「則宗。」
審神者顯然找了他好一會兒,一見到他就鬆了口氣。
「這是給你的巧克力。」
繫著紅絨緞帶的黑色方形小禮盒送到他眼前,扇子往腰間一插,他喜孜孜地接過審神者的禮物,彷彿連頰邊的金髮都輕飄飄了起來。
「哎呀,該不會我是第一個收到的吧?」
盒子很輕,依本丸百來位刀男來看每振大概分不了多少,但他幾乎能想像放進口中的甜意,「若是主上給的,就算是裹著溯行軍頭顱的巧克力我也很樂意收下哪。」語尾上揚,語氣一貫地調笑,也只有則宗一文字知道這句話裡有幾分真。
「不是。」
「嗯?哦,原來已經送過那些年輕人了?」
「是唯一一個。」
「……」
帶點金屬淺綠的瞳眸微微睜大,在意識到這個答案的含意時,他只能傻傻盯著她再度開口。
「——本命。」
個頭小他一點的女性臉上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他難得地說不出話。
「……哈哈哈,這對老頭子的心臟不太好哪……」
笑聲在她的注視下慢慢停了。
思緒無法集中,臉上熱意一時半刻沒有散去的跡象,正想拿扇子搧搧風藉此思考適當的應對,審神者先一步按住他腰間的扇子,這回換她微笑起來。
「這次你沒說『這個給年輕人要好些』之類的話了。」
將臉稍稍轉向一旁,手掌掩住下半臉孔,一文字的御前大人咕噥了句。
「……怎麼能給啊。」
【亂藤四郎的場合】
審神者走向左邊,幾乎黏在她身上的步伐也噠噠噠地走向左邊。
審神者走向右邊,那步伐也跟著轉向右邊……彷彿身上多了件大型行李,她繼續攪拌巧克力,轉頭道:「亂,這樣我很難動作。」
「不——要。」
眼角餘光看到金色的馬尾搖了搖,雙手環著她的腰,身高只到她下巴的亂藤四郎把臉貼在她的背上,左臉貼熱了就換右臉,能夠跟主人這麼親密是短刀才有的特權。
「主人要替大家做情人節巧克力對吧,我也想吃。」
「你先放開我,我會更快做好喔?」
「可是……」
亂看起來有點猶豫,漂亮的藍色眼睛在巧克力跟她身上來來回回看了幾遍,大概知道這把小短刀在煩惱什麼,但送他們的禮物還沒完成,最後她只得拿了點巧克力磚切下的碎片。
「張嘴。」
他應聲開口,讓她餵食小鳥似地餵了幾片,嚐到了想要的東西,方才還有些煩惱的神色頓時一掃而空。
「等一下我要去跟藥研炫耀,我是第一個吃到巧克力的唷!」
「那麼開心嗎?明明還沒完成……」
「不管是什麼巧克力,主人今天給的巧克力就是情人節巧克力!」
這是亂藤四郎剛剛悟出的真理。
距離他向全本丸傳教大概還有十分鐘。
【髭切的場合】
敵人本陣就在前方。
被扭曲的時空裡,他們只能倚靠政府特製的骰子移動,再擲出兩點,他們就能攻下敵人陣營,回到本丸與同伴相聚。
「不回本丸不行哪。」撫著身上的佩刀,髭切揚起一貫的笑,「主上還沒有給我巧克力呢。」
「這話聽起來就像立Flag啊。」
隊友不知誰吐槽了一句,立刻引來膝丸的抗議,「兄長是不會輸給骰子的!」
吐槽歸吐槽,其他刀劍男士也不想留在原地過夜,眾人屏住氣息,等待作為隊長的髭切,擲出決定性的一骰——
遺憾髭切實在沒有骰運。
阿魯幾的巧克力留到了隔天。
【笹貫的場合】
「不給我嗎?」
「什麼?」
「情人節巧克力。」
「作戰時期沒有那種東西。」
「嘿~好無情~」
即使被拒絕了,笹貫拖得長長的尾音依然帶著笑,他靠在桌上單手撐著頰,坐在對面的審神者正在翻戰術強化訓練的報告,旁邊擱了一盒當零食吃的巧克力棒。
「覺得累的時候甜的東西最棒了~」
「要吃飽才能作戰啊~」
審神者懷疑他正在瘋狂暗示。
現世擁有人身後無法發光,他就換個法子試圖引起她的注意。
翻了下零食袋子,巧克力棒還剩最後一根。
「喏。」
把巧克力棒倒過來塞進他嘴裡,那眉眼才染上一點喜意,她就勾過他的頸鍊將人拉近——近到能看清對方眼底如同澄澈海水的色彩,張嘴咬住了巧克力棒的另一端。
細長的眼眸微微睜大。
喀地清脆一聲,在來得及感受到彼此的熱氣前,她咬掉了所有巧克力的部分。
好像有點沾到了。她舔去唇邊的巧克力醬,「還累嗎?」
對方機械似地把剩下的餅乾棒嚼著吞下肚,難得一臉似乎有吃到甜甜又不太甜的困惑神情。
「……我好像沒吃到巧克力。」
「就說了沒那種東西。」
【燭台切光忠的場合】
完蛋。
原本期待巧克力能夠乾淨俐落的脫模,這下子坑坑巴巴搞砸了。
審神者看向擱在中島上的紙袋,有漂亮的紙盒、漂亮的緞帶,但沒有漂亮完整的巧克力能送出去。
對象是陪了她八年多的燭台切光忠。
面對時刻考慮他人眼光、要求完美還很會做菜的帥氣刀劍男士,叫她送這種未完成品實在送不出去,還是說能用糖霜補救一下——
「在做巧克力嗎?」
熟悉的聲音傳來,她倒抽口氣,雙臂大張試圖遮掩身後狼藉,「沒有!不是!」
空氣中瀰漫著甜甜的巧克力味道,她跟自家近侍互望一眼,眼見對方視線落到勉強脫模的巧克力跟紙盒緞帶上,她連忙澄清:「放心這不是你的!」
等等直接去高檔巧克力店買巧克力送燭台切吧,口味多又漂亮好吃——
「那,是送誰的呢?」
咦。
她親愛的近侍在微笑,但金色的眼底似乎沒有多少笑意。
她是不是選錯了巧克力支線?
【福島光忠的場合】
完蛋。
原本期待巧克力能夠乾淨俐落的脫模,這下子坑坑巴巴搞砸了。
審神者看向擱在中島上的紙袋,有漂亮的紙盒、漂亮的緞帶,但沒有漂亮完整的巧克力能送出去。
「嗯?有巧克力吃嗎?」
福島光忠一手搭著門框,興致盎然地望著一桌狼藉的廚房。
「小福——」
端著一盤沒半顆完好的巧克力,她垮下臉,「搞砸了。」
搞砸?深紅色的眼眨了眨,他脫下手套扔了一顆進嘴裡,「很好吃啊。」
雖然沒有可愛的兄弟懂,但他在廚房裡也幫著做了不少次甜點,她的巧克力應該有特別調溫過吧。
「真的?」
看到她臉上散發的光彩,他唇邊的笑意加深了些。
「真的。」
「那……阿魯幾的巧克力占卜要開始了。」
面對她端出的黑色白色淺綠咖啡粉紅等各色巧克力,福島光忠很享受地挑了起來。
【實休光忠的場合】
完蛋。
原本期待巧克力能夠乾淨俐落的脫模,這下子坑坑巴巴搞砸了。
審神者看向擱在中島上的紙袋,有漂亮的紙盒、漂亮的緞帶,但沒有漂亮完整的巧克力能送出去。
「……好香甜的味道。」
說人人到,實休光忠已經出現在門外了——大概是被巧克力味引來的。
「實休。」
她抬手打了聲招呼,手上還黏著些許巧克力醬,「這批不太行,下一批做好我再給——」
淺紫色的瞳眸望了眼一片狼藉的桌子又看向她,突然笑了出來:「……有巧克力呢。」
「嗯?對啊是巧克力。」
實休直直朝她走來,近到她幾乎要被他的影子覆蓋,伸手擦過她的左臉。
「這邊,沾到了哦。」
「哇,做的時候沒注意——」
「這邊也……」
換右臉被擦過,實休乾脆地脫了手套,看來他的手跟手套都洗定了,第三處是左邊偏下巴處,她懷疑自己在他眼中就是個臉上沾滿巧克力的阿魯幾。
他捧著她的臉還在奮鬥,但被他那雙淺紫色眼眸專注地凝視著真的對心臟不太好,她東瞄西瞄半晌沒對上他視線,最後終於忍不住了,按住他的雙手,道:「算了,等等我就去洗臉——」
眼前一暗,溫熱的東西擦過嘴角,耳邊響起他恍然般的低語。
「啊……是這裡的甜味呢。」
20240323-03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