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月白

※寫作KTV，讀作海邊。
※高專時代
※我喜歡老梗。
※盡力地寫了一些甜甜。

　　……總覺得跟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原本以為是開開心心的海灘行，但看著那個露出笑容打沙灘排球的身影，他突然覺得一點也不有趣了。

※

　　一開始聽到硝子他們要跟著歌姬與冥小姐去海邊出任務，五条還以為自己聽錯。

　　怎麼可以不邀他跟傑！都不揪！

　　「歌姬學姊不是去玩的，而且這個任務不需要兩個特級。」硝子涼涼開口。

　　兩位特級裝作沒聽見，找了負責任務的輔助監督，一個扮黑臉一個扮白臉軟硬兼施，逼得原本拒絕透露任務資料的監督全數招了，全數招出的結果就是歌姬他們任務進行到一半赫然出現兩名特級。

　　「五条，這是我的工作！」

　　歌姬幾乎要豎起毛了（只差沒對他們哈氣），眼見任務也不難，兩名特級只得乖乖陪硝子一起等。

　　「如果歌姬找我幫忙，一下子就能解決了。」

　　「你插手的話，歌姬學姊會生氣吧。」硝子挪了挪遮陽帽，悠哉地在海灘傘底下享受夏天難得的涼風－－嗯對，她是應歌姬學姊的邀請來海邊散心的。

　　「明明歌姬與冥小姐有帶上灰原與七海！」

　　「畢竟是實習啊。」夏油苦笑。

　　已經畢業的咒術師與高專學弟妹的合作任務不算少見，對在校生來說也是一個實習的好機會。

　　「好吧，反正任務結束後就能開始玩了。」期待過度的特級早早就換上泳褲，「硝子，歌姬會穿泳裝吧？」

　　硝子有些意外地看了五条一眼。

　　「怎麼，你有興趣？」

　　五条咧開笑容，「太有趣了，非看不可。」

　　彷彿光是想像歌姬的反應就讓他極為愉快，墨鏡後的天藍眼眸望向窗外，透過層層建築與樹叢凝視遠處熟悉的咒力流動。

　　－－我還以為悟是『那種意思』。

　　－－是小學生吧。

　　夏油與硝子竊竊私語，原本還想揶揄幾句，看這反應，硝子開始懷疑相處兩年的同學竅都開在咒力上。
 

※
 

　　「謝謝學姊們的指教。」

　　「不會，這次也要多謝七海與灰原的幫忙，如果能夠讓你們有什麼額外收穫就好了。」

　　「是！很榮幸能見識到兩位學姊的術式，我覺得學到不少！」

　　見他們鞠躬來道謝去，五条懶懶開口：「你們聽到啦？虧得歌姬準備時間那麼長－－」

　　「五条！」歌姬鼻間獰出怒紋。

　　「庵學姊的歌聲非常好聽。」灰原露出大大的笑容，「冥學姊也非常厲害，有跟來真是太好了！」

　　歌姬幾乎要哭出來，太好了，一年級的學弟不像五条他們真是太好了。在場眾人誰都看得出來歌姬臉上寫滿這樣的感動，硝子默默走到歌姬旁邊將頭靠在她肩上，表示自己不跟五条他們一道。

　　「呵呵，被這樣直率地稱讚的感覺真不錯呢。」冥冥輕笑，「下次有機會再邀你們吧。我還有事要先走，你們好好玩。」

　　送走冥冥後，歌姬決定向比較少見到的學弟們釋出善意。

　　「灰原、七海，下次休假時要一起去KTV嗎？我跟硝子偶爾會去市中心那邊唱歌。」

　　「好啊！好久沒去KTV了，七海我們一起去吧！學長們也一起！」

　　最後幾個字一出口，七海神色一僵，歌姬垮下臉，但想想這說不定是讓大家好好相處的機會……她咳了聲，「嗯，一起去吧。」

　　背後隨即有股重量壓上，五条的聲音跟著從頭上傳來：「既然歌姬都這樣拜託我們了，傑，我們就去吧。」

　　「啊？我才沒說！」

　　「三秒前說了喔－－難不成歌姬的記憶力很差？」

　　「五条！對學姊放尊重點！」

　　好好相處什麼的，果然還是當她完全沒說過！

　　
　　「七海你看，五条學長與庵學姊的感情真好。」

　　「……我覺得應該不是那麼回事。」

　　面對灰原過於正向的解讀，七海冷靜地反駁了。
 

※
 

　　不同於平時遮掩大半肌膚的巫女裝扮，歌姬原本的雙股低馬尾綁成單束高馬尾露出白皙後頸，比基尼與方便活動的短褲，又在外面加了件防曬短外套，給人一種夏天的俐落感。

　　原本他們這群人就已經夠引人注目，等剩下幾人換上泳裝，引來的視線更多了。

　　五条臉上的笑容就此凝結。

　　特別是當他看到有幾個傢伙的視線簡直是黏在歌姬身上，原本還想揶揄歌姬幾句，不知道為什麼，現在他完全笑不出來。

　　……大概是太熱了。

　　想說轉換一下心情，他跳下海游了幾趟，還叫七海當他跟傑比賽的裁判，自覺冷卻夠了才上岸，結果一回來就發現歌姬與灰原正在跟其他不認識的人打沙灘排球。

　　「五条，你不再去游？」

　　硝子懶懶地躺在沙灘椅上，欣賞歌姬學姊比賽時的英姿。

　　夏油跟七海還在游呢，結果五条這傢伙發現歌姬學姊去打沙灘排球後，就站在這邊不動了。

　　硝子忍不住暗笑一聲。也不是不能理解場邊觀賽人士的目光會黏在歌姬學姊身上，但旁邊這位特級術師望著場邊的目光真可怕。

　　「硝子，我們贏了！」

　　沒多久兩人就抱著一箱做為獎品的飲料回來，此時夏油與七海也回來了，滿面笑容的歌姬將飲料分給其他人，幫著忙的灰原道：「沒想到成績這麼好！而且庵學姊好強，有好幾球都救回來了！」

　　贏了比賽的歌姬顯然還有點飄飄然，「你們想吃什麼？學姊請客！」

　　「咦？太不好意思了，那我要炒麵！」

　　「我也是炒麵，謝謝庵學姊。」

　　「歌姬學姊，我要吃檸檬刨冰。」

　　「啊，我要炒麵。」

　　「歌姬我想吃炒麵還有冰淇淋，刨冰跟章魚燒也要－－」

　　「五条你給我自己付錢！」

　　最後一位的發言立刻把歌姬拉回現實，她抓了錢包就走，七海與灰原連忙起身，「庵學姊，我們也去幫－－」

　　「你們待在這裡，我跟歌姬一起去就好。」

　　五条把人按住自己跟了上去，兩位年級最低的學弟只得又坐下，望了望另外兩位學長姊，夏油笑道：「就讓悟跟歌姬學姊去拿吧。」

　　「這樣比較好喔。」硝子語焉不詳地說了句。

　　灰原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朝七海道：「就說他們的感情很好吧，五条學長還會主動幫忙拿東西。」

　　「……不，我想那不是主要原因。」大概。
 

※
 

　　總覺得今天五条怪怪的。

　　歌姬看了跟在旁邊的人一眼，原本聽硝子說五条很期待來海邊玩，一開始他的心情也的確好到有些亢奮，但現在……

　　「五条，你身體不舒服？」

　　「啊？」他扯了扯嘴角，有些心不在焉地看著四周，「我才沒那麼弱，好了，歌姬快點餐。」

　　指指前方移開的人影，他輕推她光裸的背部，但就算他站在她旁邊，還是有幾個人的視線不住往這裡看，毫不掩飾地大放厥詞。

　　－－怎麼看都是姊弟出來玩啦，女大學生帶還是高中生的弟弟出來玩。

　　－－你不信？看就知道了，弟弟硬要跟來才會讓姊姊露出這種傷腦筋的模樣。

　　觀察著兩人的互動，陌生男性與同伴信誓旦旦地道，結果走近才發現那個弟弟比自己還高、體格比自己結實、氣勢比自己更強，不經意望來的那一眼像是在說『哪來的雜魚滾遠點』－－大概是自己的錯覺，對方看起來只是高中生，跟個孩子沒兩樣，自己可是成年男性，有什麼好怕？

　　男性路人跟朋友笑了幾聲，「弟弟很保護姊姊呢。」

　　那戴著墨鏡的小子哼笑一聲，眼裡卻毫無笑意。好，他怕了。那守著身後女性的態度分明不是弟弟，而是－－

　　五条收回視線。哈，姊弟？他們哪隻眼睛看到他跟很弱的歌姬像姊弟？他不客氣地把下巴靠在她頭上，「歌姬，還沒好嗎？」

　　這樣一靠，他的身軀正好將歌姬完全擋住，她毫無所覺，還一臉嫌棄地試圖把他推開。

　　「熱死了，別靠過來。」

　　「嗯？冬天就可以？」

　　「冬天也不行！」

　　「那哪一個季節可以？」

　　「不管哪個季節都不行！」

　　「好冷淡－－好過份－－」

　　「五条，記得你的敬語！」還想多說幾句，老闆已經將他們點的食物遞上，歌姬只得接過，「喏，你要的冰淇淋。」

　　他也不去拿，低頭就著她的手張嘴就舔了口冰，接著把一整袋的炒麵與刨冰拿到自己手上（算一算，炒麵還有他的份）。

　　「喂！自己拿！」

　　「歌姬幫我拿。」

　　他手一攤，示意自己雙手都是東西，她伸手想接過他手上的炒麵，他俐落閃開，又低頭吃了口冰淇淋。

　　「再拿高點，歌姬，我沒那麼矮。」

　　「所以說其他東西給我，你自己拿冰啊！」

　　五条頭一扭，「不要。」

　　完全無法理解他在堅持什麼。歌姬只得拿著他的冰淇淋往回走，但天氣炎熱，加上海風一吹，沒多久冰淇淋就沿著餅乾杯流到她手上，她慌慌張張地舉起冰淇淋遞到他嘴邊，「五条，你先吃一口！不然冰要融化了！」

　　「好好。」

　　溫熱舌尖當場沿著冰淇淋融化痕跡舔過她的手，她手一抖，差點摔了冰淇淋，「我是叫你吃冰！」

　　「歌姬，不可以浪費食物哦。」

　　「－－剛才我就該把冰淇淋砸到你臉上！」

　　她用力踏步拉開與他的距離，帶著怒容的側臉夾雜著幾絲對他的無可奈何，五条舔去嘴邊甜意，突然忘記自己先前究竟在焦躁什麼；長腿一跨，他再度與她並行。

　　「不然這樣好了，我的冰淇淋讓歌姬吃一口。」

　　「我才不要！」
 

※
 

　　喀噹、喀噹，電車行駛鐵軌的聲音在夏日傍晚響起，橙紅夕照透過車窗映在學弟妹們睡熟了的臉上；完成任務後又玩了大半天，灰原靠著七海、硝子靠著歌姬睡成一團，眼見歌姬頭一點一點地開始往下傾，又猛地驚醒抬頭，他忍不住開口：「歌姬想睡的話就睡吧？」

　　「不行……學姐……有責任帶著你們安全回學校……」

　　說著話的同時，頭又一點一點地低了下去，好像還在模糊地說些什麼，他湊耳去聽，勉強聽到幾句她是在場唯一的成年人所以要照顧他們之類云云。

　　奇怪的、屬於歌姬的堅持。五条忍不住笑了出來。

　　「交給我跟傑就好啦，反正我們這次都沒動到手。」

　　坐在灰原旁邊的夏油跟著應聲，兩名特級一左一右將學姊同學學弟夾在中間占了車廂一整排的位置，彷彿將那整塊區域獨立劃了出來。

　　歌姬模糊地嘟噥幾聲，腦袋隨著電車頻率一晃一晃地，終於頭一歪，靠在五条肩上睡熟了。

　　五条一怔，連忙翻出手機轉到自拍模式，總之先抓準機會拍它個幾張！

　　「悟，你打算做什麼？」還伸手在歌姬學姊頭後比YA。

　　「當然是趁歌姬醒來前拍照啊，之後再秀給她看！」

　　夏油幾乎要懷疑他是故意惹歌姬學姊發怒了。

 　　「快點，傑！幫我多拍幾張！」

　　「……歌姬學姊會生氣喔。」

　　說歸說，夏油還是起身接過手機幫他拍照，鏡頭中的白髮少年扮了個鬼臉，又伸手戳了戳自家學姊的臉頰。

　　為了增加照片的豐富性，是不是該拿隻筆在歌姬臉上畫鬍子呢－－猶在思考這種等人醒來後會大發雷霆的問題，她睡迷糊似地蹭了蹭他的頸窩。

　　看來很累啊。

　　竟然拿堂堂特級的肩膀當靠枕，真沒辦法，他就好心點把肩膀借給歌姬好了。

　　那依在肩膀上的重量顯見她已經睡熟了，五条莫名覺得愉快起來。

　　按下最後一次快門，夏油有些遲疑地道：「悟，你是不是……」

　　「什麼？」

　　「……算了，你自己看吧。」

　　拿回手機，他偏頭跟著靠在歌姬頭上，蹭了蹭她的髮，感覺意外地好。

　　維持著相同的姿勢，他打開手機翻看剛才傑幫忙拍的照片，啊、這張不錯，那張也－－點到最後一張，他的手指停了下來。

　　有點不自在地收起手機，想解釋些什麼，又覺得好像有點多餘；拇指撓了撓額頭，難怪剛才傑欲言又止的。

　　不論是誰看了這張照片，都能夠清楚讀出他看著歌姬的眼神，究竟代表什麼意思。

　　夏日最後一絲餘暉沉入水下。

　　這位特級術師的耳根則火辣辣地燒了起來。

20210319
　　副標：全世界（包括路人）都知道五条喜歡歌姬就只有當事人不知道。
　　其實我忘記五条那個年代有沒有能拍照的手機，不過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