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丸鋪好棉被,看著審神者抱著筆電在鍵盤上劈哩啪啦砸出一連串句子--本丸裡沒有一把刀的打字速度比她快(是的,就連博多也不能),小小的綠色長條飛快跳動,他認出那是她與其他審神者的私人對話框,他湊近細看,審神者聊得興起,直到結束了才發現他就湊在她身後。

  「哇,你蹲在這裡幹嘛?」

  她想了想剛才的對話,頂多就是各種戰術話題加閒聊自家刀劍男士、再順便罵罵上司,話家常嘛誰都有,沒問題沒問題。

  「妳想要嗎?」

  「什麼?」

  「共享腦內世界。」

  審神者呆了下,恍然想起方才跟同事抱怨戰時還得自己畫地形圖傳送過去,都什麼時代了倒是用用高科技啊--然後就聊到了共享腦內世界,略略一想就能讓對方知道細節,感覺比什麼都方便。

  「想啊。」

  基於各種原因以及不能明說的原因,她點頭。

  「等我一下,剛好讓妳見識見識。」鶴丸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她驚訝的神情--基於私人理由,他也對她的腦內世界很有興趣就是了;離開幾分鐘後,他帶回來一個物品。

  是檀香。

  他燃了一枝檀香形成結界,然後握著她的手側躺在床鋪上,額頭貼緊她的。

  「這樣……不會太近嗎?」

  她的唇微微張闔,吐出的熱氣拂在他的臉上。

  「不會。」

  察覺自己回答得過於輕快,他又連忙道:「等我們都睡著後就可以開始了,快睡吧。」



  人的記憶大概就像抽屜一樣。

  初入這個空間的審神者有好半晌說不出話來,鶴丸握著她的手,此時飄在他們周遭的是她最近的記憶,如同還沒關上的抽屜,方才她聊過的戰場地形與戰術從眼前掠過,她握著他的手看得津津有味,直到某種奇異聲音響起。

  這個聲音很像是--

  正當他試圖判斷,她的臉色逐漸發白,等一卷地圖慢慢飄離他們面前,他就看到那名男人……記得是那位很機車的上司,她恨恨罵過的--正在,被他的刀劍男士輪著幹。

  鶴丸國永一下子沒理解自己看到什麼,審神者也沒給他時間理解,她慘叫一聲,用力摀住他的眼睛。

  「不准看!也不准聽!」

  見他的耳朵遮不到,審神者情急之下只得抱住他的頭,手臂遮擋他的耳,確保他看不見也聽不見。

  「妳--」

  突然被她抱住,鶴丸瞪大眼,意識到這究竟是她的什麼部位,他掙扎了下,審神者見他掙扎,抱得更緊,他趕緊垂下雙手,不想多加刺激她,聲音悶悶地道:「……主上?」

  「你什麼都沒看到也沒聽到!因為太生氣了所以我就寫文娛樂自己一下上哭他結果大受其他同事好評!剛才她跟我敲碗要後續但我已經停止寫續集了!」

  --原來還有連載嗎?

  面對語無倫次的自家主上,鶴丸決定什麼也別問,但是被發現腦內R18小劇場的審神者依然激動,雙手抱得死緊,明明不是實體,但他還是覺得熱氣上湧,頰上溫度熱辣辣地一路竄向耳根。

  耳邊依舊傳來小劇場的喘息與呻吟,他開始懷疑下次自己看到那名上司能夠神色不變地行禮。

  這麼一想就覺得面色如常的主上真是太了不起了。



  鶴丸睜開眼睛。

  時間流逝感不同,二刻已然過去,他面前那雙黑眸慢了幾秒才睜開,原本睏倦的眼在瞧見他後轉為凌厲,同時雙頰紅暈迅速爬至耳根。

  「妳--」

  審神者伸手摀住他的嘴,目光兇殘,很有跟她上司吵架時翻桌的氣勢,要是多說些什麼,他大概就要被種到土裡了--但他還是覺得一邊臉紅一邊瞪人的她可愛得要命。

  「我絕對不會說。」鶴丸舉起雙手,「而且我正在努力忘記。」

  那真是嚇到他了,他一點都不想去回想排在那位上司背後的刀劍男士隊伍究竟有多長。

  她一臉謹慎地盯著他,這才慢慢收了手。

  難得這樣跟她肩併著肩躺在床鋪上,他忍不住延續話題,「想著他--我指妳的上司,很愉快嗎?」

  「很愉快啊。」她露出猙獰的微笑。

  「那……

  金眸瞅著她,鶴丸試探性地拉過她的手,手指滑入指間直至與她掌心相貼。

  「想想我?」

  她睜大那雙黑瞳,彷彿他說了什麼令人震驚的話,過了好幾秒才遲疑地道:「呃,你想當哪一邊?刀劍男士的隊伍還是……目前我只寫過抹布上司跟ALL上司本喔。如果你想要的話,我盡量--」

  出現好幾個他聽不懂的術語,但為了她腦中可能想像的畫面,鶴丸背後出了一點冷汗(他可一點都不想參與那個故事的演出,就算她寫得很起勁也不要)。

  「我不是說那種『想』,我是指--」

  他稍稍偏過頭,親吻她的掌心。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是一句小小聲的回應。


  「好,想你。」

 

 

 

 

2020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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