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阿魯幾人生說不定要在今天結束了。
一旁死死盯著我的冰藍色瞳孔令人膽寒,對方注視了我好一會兒,視線又移回桌上。
桌上被大剌剌擺出來的是、跟同事交換的小本本。
小本本的主題是什麼呢?看看這些繪製精美的R18封面,一目了然。
山姥切長義被觸手逼——
山姥切長義在床上被逼——
山姥切長義在野外被逼——
山姥切長義在馬上逼逼又逼逼——
「那個……總覺得非常抱歉。」
如坐針氈大概莫過於此,房間裡靜得能聽見窗外風聲怒號(難道是為了長義而吼的嗎),我一出聲,那雙眼睛又轉向我了,一臉想把我種進辦公桌的模樣。
被本人看見我在看本人的本,碰到敵軍都沒這麼難。
「……原來妳是這樣看我的。」
我鬆了口氣,雖然聲音裡帶著一絲火氣但他還願意講話就沒問題了!這關過得了!
「放心吧我看的山姥切長義不是你!」
我大聲宣告讓他放心,他聲音猛地提高:「你都有我了還看其他本丸的山姥切長義?」
那一絲火氣突然能燒房了,你好難搞哇監察官大人!
「本子是誰給的?」
「……我忘了。」
我怎麼能出賣能跟我交換糧食的人?呃,希望對方不會把我拱出去,不然換我要接人家近侍的咆哮信了。
「呵。」
名偵探山姥切長義輕蔑地笑了聲,「妳昨天神神秘秘地捧著一個紙箱回房,誰不知道?我記得寄來的本丸編號是,」他頓了一下,似乎在搜索腦中的記憶,「13——」
我撲過去阻止他繼續回憶,把人困在我跟辦公桌的中間(身高不夠但霸總氣勢要有),手試圖撐在他兩側的辦公桌邊,我抬頭問他:「長義,誰是主上?」
「妳。」
但人家八風吹不動連後退都沒有,害我手差點搆不到辦公桌,雖然從霸總變投懷送抱,我還是打起精神開口:「嗯對。俗話說君要臣脫,臣不得不脫;君要臣忘掉,臣也——」
他一把扯開十字領結。
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就這幾秒功夫他已經露出赤裸鎖骨,銀色髮絲垂落些許掩去了銳利上揚的眼角,深藍色眼眸從上方俯視著我,同時他已經單手解開第三顆鈕扣。
「我只是說說沒叫你真的脫!」
慘叫著抓住他雙手,他的視線似乎傳來了『妳真難搞』之類的話,我再一次覺得他果然是我的刀。
他力氣其實遠比我大得多,但他任由我握住他的手,沒有掙脫的意思。
「……你不會繼續脫吧?」我可以放手了嗎?
「脫啊,君不是要我脫?」
嗚哇,長義牌諷刺微笑。
我是不是該把他的手綁起來?
抽屜裡好像有上次吃蛋糕的緞帶,應該能將就用一下,我把他的手抓到他背後努力用單手握住,試圖空出一隻手去翻抽屜;我往前踏了一步,整個人靠到他身上,他身軀一顫,一點櫻花噴了出來。
我跟他看著那幾片花瓣從半空中慢慢飄落,山姥切長義還是很鎮定,但他進房後我第一次看到他後退。
一把抱住對方的腰——西裝馬甲束得正好很結實很好抱,櫻花永動機出現了,大量飄落的櫻花花瓣弄得我有些看不清長義的臉,甚至才張嘴就有幾片花瓣掉進嘴裡——看著很漂亮,但吃進嘴裡什麼都沒有。
「沒什麼味道。」
我自認評語很客觀,但他的臉有點狼狽地紅了。
「妳怎麼——」
我搞不懂讓他臉紅的點在哪,只好將剛才幾個動作重複一遍:抱住對方的腰、張嘴、花瓣掉進嘴裡——
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掌虛虛地摀著我的嘴。
「……妳還吃過誰的花瓣?」
眨眨眼,雖然不懂他為什麼要問這個,但見他微紅的臉孔莫名嚴肅莫名認真,我搖頭。
「誰都沒有?」
點頭。誰會特地去吃這個!
我的舉動像是解開什麼束縛,眼前生硬的表情軟化了。
眉眼間的風情甚至看得我有點怔。
直到皮革觸感傳來,我才發現他把一片粉色花瓣按在我的唇上。
「……吞下去,就原諒妳。」
低啞聲音傳來,他的表情遠比本子裡那些長義性感生動,我臉上有點熱,在那雙深藍色眼眸的注視下,唇舌微動擦過皮革將花瓣舔進嘴裡,他的手指終於鬆開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唇。
20231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