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年】

  「我是山姥切國廣……那眼神是什麼意思,仿造品讓妳很在意嗎?」

  「仿造品?」

  將他呼喚出來的女子--審神者,露出困惑的表情,「抱歉,我新來上任,對那種事情不太清楚,總之你能戰鬥嗎?」

  「當然能!」

  純粹是出於身為刀劍的自己卻被懷疑戰鬥能力的憤怒,他衝口而出,換來對方連連點頭,將刀裝一股腦兒的塞到他手上。

  「很好很好,那麼你就當第一隊的隊長吧。來,這個也給你。」

  「我當隊長?」

  他神色複雜地看著刀裝,「……妳在期待什麼?」

  「再等等唷。」

  在鍛刀爐裡投入資源,審神者轉頭對他微笑,「馬上就能組一隊讓你出陣了。」

  很久很久之後,山姥切國廣才知道自家審神者不過就是個『   』罷了。

 

 

 
【二周年】

  「……妳在笑什麼?」

  坐在長廊邊緣,山姥切國廣已經很習慣自家主上做出一些他不是很能理解的事情。剛才還喝著茶欣賞秋意漸濃的庭園,現在突然呵呵呵地笑了出來。

  「天氣涼爽我很開心,庭院楓葉非常漂亮,這點我也很開心。」

  指指天上的藍與地上的紅,最後望向他的審神者眉眼間都是笑意。

  「不過最開心的一點,大概是你在我身邊吧。」

  ……就只有這個怎樣都無法習慣。

  滿山楓紅混進不小心飄錯季節的櫻花,仗著白布遮掩沒人看見臉上臊意,這座本丸的初始刀悄悄移動指尖直至觸上另一人的,這才極輕極輕地應了一聲。

 

 

 
三周年

  大概再過不久就會回去了。

  山姥切國廣寫完最後一封信,本丸的九十六個小時與他的漫長之旅,擁有人身後的這些年,他學會「想念」。

  想念那個待了三年的本丸。

  想念那些吵吵嚷嚷的同僚。

  想念兄弟。

  想念……

  不再有破布遮掩,他額頭輕輕靠著那封信,閉上了眼。

 

 

 

 

【四周年】

  戰勝歸來的第一部隊士氣高昂,颯爽秋風吹開了名為戰意的花瓣;頂著前‧監察官彷彿控訴著『這就是個狂戰士本丸』、『原來報告的出戰率都是真』的視線,還想出陣的審神者覺得壓力有點大。

  正等在一旁聽候指令,連手上都還戴著籠手未褪,本丸的初始刀‧山姥切國廣見狀忍不住撫了撫審神者的頰,嘴角微彎。

  「啊啊,我會回應妳的期待。」

  --第一部隊,出陣。

 

 

 

 

【五周年】

  理了理身上新衣,山姥切國廣伸手將碎落在頰邊的金髮勾到耳後,這才打開門,一望,審神者雙手摀住嘴巴,似乎不這樣做就要按耐不住地大叫出聲。

  「……妳喜歡嗎?」

  「喜歡!超級喜歡!」

  阿魯幾忍不住跳起來瘋狂打Call,用盡全身的力氣表達自己對初始刀輕裝的好評。

  山姥切國廣很輕很輕地笑了一聲,經過五年,他已經能夠坦然接受她的『喜歡』與『稱讚』,比起當時慌亂無措地拉下白布遮起羞惱表情,今年初始刀大人的碧綠眼眸與嘴角染上深深笑意。

 

 

 

 

  審神者想,一開始她與自家初始刀的心的距離大概有馬里亞納海溝那麼深;金髮碧眼的少年剛現形就板著臉,白布下望過來的視線不能說是友善,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更是--

  「……那什麼眼神,很在意我是仿製品?」

  她已經忘記自己上任第一天是怎麼度過那個難關了。更何況,接下來這五年什麼都得做,要跟政府開會、要參加政府舉辦的活動、要指揮刀劍男士上戰場、要跟刀劍男士打好關係--總共一千八百多天!真不容易啊我!

  想到這裡,審神者覺得應該稱讚自己一下,吃個甜點什麼的;說做就做,她起身準備去廚房喝杯熱可可,而當年那位站得遠遠的刀劍男士,五年後大步一跨站到了她的身邊。

  她默默抬起頭(現在跟他對話必須特別抬頭,這樣很不方便),說:「我只是想去廚房喝熱巧克力。」

  山姥切國廣點頭,「我跟妳去。」

  --作為近侍,他顯示了跟定到底的決心。

  無言地看了他一會兒,她忍不住用手去冰他的臉頰(這不是報復,絕對不是),結果他笑了一聲,暖暖手掌毫不在意地覆上她的手貼緊他的頰,外表形似少年的刀劍付喪神低下頭輕輕碰著她的,金髮蹭著黑髮,極近的碧綠眼裡有著笑意。

  「那個……

  「嗯?」他輕聲應了。

  沒有,什麼都沒有。阿魯幾她只覺得被他那聲嗯弄得耳朵熱燙燙的。當年的馬里亞納海溝被她填了幾鏟土、也許他也同樣地填了幾鏟土,然後他與她走向彼此,未來還能一起走下去。

 

 

 

 

2020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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