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月白

架空、OOC或許？

　　「明天見！」

　　冷冷地下著冬雨的夜晚，呈予跟同事們道別後拉緊大衣匆匆趕回家。

　　這是日復一日的既定行程，只是今晚不太一樣。

　　就在她即將經過的道路上，有個人被雨淋得濕透，就這麼倒在馬路邊。

　　路燈昏暗看不是很清楚，但依稀辨認得出對方渾身上下極為狼狽，熟悉的血腥鐵鏽味瀰漫在空氣中，隨著距離拉近，血的味道也更加濃厚。

　　踩著平跟的鞋子，呈予放輕腳步小心地走了過去，蹲下身摸索到對方鼻下位置探了探鼻息。

　　……嗯，是溫熱的。

　　翻出手機，呈予一通電話吵醒另一邊的人，手下沒停地量著對方脈搏開口：「喂喂？是，抱歉吵到您，不過我發現了一具大體－－」

　　腳踝猛地被人握住，昏黃的光下顯出一雙血紅雙眼。

　　「……我還沒死。」

　　「可是冰炎，」見對方掙扎著試圖爬起身，顯然不考慮安安份份地當一具屍體，她掩住手機通話處，蹲下身小小聲的耳語：「你演一下屍體就可以從頭睡到尾了，你不是嫌這齣戲很麻煩？還是你要演花店老闆？雖然我記得花店老闆的台詞挺多的。」

　　「妳以為我想演嗎！」

　　冰炎同樣低聲罵道，「話說回來，妳不是應該發揮妳那見鬼的愛心把我帶回家療傷嗎，妳打電話作什麼？」

　　「那個……冰炎，一般女性是不會將受傷的陌生人帶回家中照顧的。」呈予的語氣很為難，非常為難。

　　「那我要去哪裡療傷？」他抬了抬被仇家砍了幾刀目前還沒止住血的手臂。

　　「……醫院？」

　　「我的身分是能去醫院嗎！」

　　總之快點哪裡都好，一直躺在地上很麻煩－－冰炎有些不耐煩地說著，又重新躺了回去，手依舊緊緊抓住她的腳踝，大有要下海就拖人一起下海的氣勢。

　　「喂？抱歉讓您久等。」她重新接起電話，「不好意思，剛才屍變了一下……」收到一記狠瞪，她連忙改口：「好吧、人還活著，送去您那邊好嗎？」

　　不，我無法將他變成屍體再送過去－－是，好的。聽到呈予說完後掛了手機，他察覺不對勁地瞇起眼，「妳要把我送去哪？」

　　「我們的首席驗……嗯，認識的首席醫生那裡。」

　　「是個作標本的好素材，妳從哪找來的？」

　　暫時充作助手作完簡單包紮，他們的首席直盯傷者露出垂涎目光－－呃、雖然過長的瀏海蓋住他的臉，但她想那裡應該是眼睛沒錯。

　　「撿到的。」

　　「真不錯，無論是腦袋或內臟的品質應該都很好。」長髮男人咭咭怪笑，隨手拿過紙筆圈圈畫畫然後一把交給她，「記住了，下次我要一位紫色眼睛的黑髮成年男性。」

　　「九瀾先生，恕我無法提供指定菜色。」呈予冷靜建議，「或許您下回親自出馬？」

　　「我說你們兩個，一定要當著我的面討論這種事嗎。」

　　看著冰冷狹小的室內充滿瓶瓶罐罐泡在福馬林的人體標本，還有兩位看起來像是密醫的傢伙討論下次該對誰下手－－記得夏碎就是紫瞳黑髮，回去後得叫人注意點別被這兩個傢伙拐了－－然後自己則是全身繃帶躺在權充手術檯的解剖檯上，冰炎發誓下次誰都別想叫他演這種角色，誰都別想。

　　「你可以當自己不存在。」對於未來的收藏品，九瀾一向很體貼，「這樣就不算當著你的面了。」

　　冰炎用最冷最冷的眼神瞪了男人一眼。

　　「而且這裡根本不是手術室。」冰炎望了望四周，繼續批評：「倒像是驗屍處。」

　　「咦、」呈予訝然，「你竟然猜得到！」

　　「妳當我沒眼睛嗎！你們兩人都是驗屍官對吧！」

　　面對女人好驚訝好驚訝的表情，他差點把隨身的匕首扔出去－－不對，剛才的打鬥中就用完了。

　　「不，他跟我不一樣。」

　　呈予嚴肅糾正，「不過我是驗屍官，這點你猜得沒錯。」

　　「那他呢？」

　　「首席驗屍官。」

　　「這根本沒有差別！」

　　冰炎怒吼，聲音隆隆，然後他手臂上的縫線再度綻開噴血。

　　「那點小事就不要在意了，常生氣會老得快。」

　　九瀾發出詭異的咯咯笑聲，心情很好地處理起另一具大體。

　　「鳳凰跟精靈竟然在一名人類面前說老得快。」呈予搖搖頭不置可否，小聲嘟噥，「這就是關公面前耍大刀－－」

　　「喂，在我養傷的時候，你們打算安排我住在哪裡？」

　　回歸正題，冰炎拿出僅剩的一點耐心問著，「我拒絕住在這充滿死人的地方。」

　　「是大體。」

　　呈予再度糾正，見兩人不懷好意地朝她望過來，她眉頭一蹙、嘴唇一抿，直接了當地拒絕，「好的驗屍官是不會把大體私自帶回家的。」

　　這句話照理來說沒有錯誤，但安在他身上本身就是一大錯誤。

　　於是冰炎沉默，指著露出詭異笑意、把另一具大體一堆血淋淋器官塞進衣服口袋以及手提包的首席驗屍官。

　　「他有練過的，我不能亂學。」

　　她眼也不眨地快速回話。

　　「小呈予，他就拜託妳啦，不然把他丟這邊也行。」

　　獵物到手，九瀾只趕著全部拿回去放在房間裝飾，「等他願意給我器官再叫我過來。」

　　「想都別想，先解決我的住宿問題再說！」冰炎很堅持。

　　「這簡單，這些瓶子隨你挑。」

　　九瀾拍著泡滿福馬林的瓶子大力推薦，「我比較喜歡這個，摸起來質感不錯，不過另一個冬暖夏涼，我相信你應該會滿意－－」

　　「……不是首席的驗屍官，你說個地點吧。」他拒絕再跟首席對話。

　　「其實我覺得這裡很不錯啊……」

　　「妳想住？」

　　「呃、我把你送回馬路旁邊？這回你可以繼續躺在那邊，我不會吵你。」

　　「妳想躺？」

　　「不然你跟九瀾先生回家好了，雖然我無法保證明天過後你的胃還在不在。」

　　連回話都懶，冰炎直接拿冰冷的眼神刮她。

　　「哎、那麼麻煩作什麼，這樣不就好了。」

　　嫌棄再這樣下去實在沒完沒了，首席驗屍官九瀾拿著花瓶，非常痛快地往病人腦袋上一敲，頓時解決住宿問題。

　　「恕我失禮，九瀾先生，可是這麼一來您得縫的傷口又多了一個……」

20140511

　　前半段之前在噗浪上貼過，順手把下半段補上。

20140806

　　更改標題，原名〈那位醫生‧救人〉。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布羅你突然問我有沒有看黑執事了X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