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

  「主上,政府公告。」

  山姥切長義拉開障子,就見說要午睡的審神者似乎是被他吵醒了,她翻了個身揉揉眼,棉被下的身軀未著寸縷--皺起眉,他才別開視線,狐之助就從他背後竄出,叫嚷:「審神者大人,政府發公告啦!您--」

  他揪住那頭往前衝的式神狐狸,盯著地板,語氣不太好地道:「大白天的……還有政府人員,妳該穿好衣服。」

  「長義,這裡是我的寢室。」

  她聲音帶笑,似乎覺得很有趣,但他看不出來哪裡好笑,抬首,視線溜過光裸背部,以及棉被堪堪遮著的胸前,最後才對上她的視線。

  見審神者避也不避,他突然笑了,往前跨了幾步--進逼到足以看清她胸前弧度,半嘲道:「或者,其實妳是想誘惑我?」

  下一秒審神者笑得比他還大聲。

  「對了……我記得光忠正在嘗試新菜色,你去幫幫他吧。」

  山姥切長義覺得應該是審神者的反應不對。

  他有些惱地將據說是異國來的水果倒進水裡清洗(並且捏爆了幾顆),燭台切只得從他手中救下藍紫色的果實,輕輕濾了水,讓沙塵沉在盆子底部。

  「你跟主上怎麼了?」

  山姥切長義沒吭聲。

  但他沒能比得過長船之祖的耐心。

 

  「……哦?主上跟我一樣呢,我也是裸睡派。」

  燭台切語調輕鬆,手裡沒停忙著將藍莓包進紅豆泥裡。

  「我說的不是那種問題。」

  山姥切長義的聲音微顯不悅,燭台切低笑幾聲,問道:「你之前在時空政府,曾經像這樣待在別人的本丸嗎?」

  「怎麼可能,我是因為這個本丸的實力評價才--」

  「那你正好可以體會一下……喏,試吃看看,然後告訴我感想。」

  瞪著那顆大福,山姥切長義第N次思索自己到底在這個本丸幹什麼;扔了一顆進口,嚼了嚼嚥下,他評道:「搭法不對。這種水果外皮比草莓硬,跟柔軟的紅豆泥相比,口感根本格格不入。」

  「幫大忙了,其他人很難給出這麼仔細的感想呢。」

  燭台切做完筆記,稍稍整理過一片狼藉的廚房,這才端起裝飾得特別華麗的甜點示意他跟上。

  「你也一起來,我們替主上送過去。」

  「主上,今天的甜點是藍莓大福。」

  燭台切站在障子外,等著,於是他也站在一旁,等,直到審神者拉開障子。

  她長長的黑髮鬆鬆地攏在潔白頸側,那身淺藍色的套頭毛衣極為普通,但她穿起來--他看得怔了,還是燭台切喚他才回了神,見她似笑非笑地瞅著自己,他別開頭,後又對上她的視線,硬聲道:「……我為我方才的言行向妳道歉。」

  沒被頭髮遮住的耳邊有著微微的紅。

  

 

之二:

  ……是誰把月曆放那麼高的。

  審神者努力墊高腳,伸手試圖把月曆拿下來--雙腋猛地一緊,小豆像是舉高高般把她舉了起來。

  「來,這樣就搆得著了吧?」

  非常和善的微笑,但好像有哪裡不太對。

  「小豆……面對淑女還有另一種更好的方式。」

  大般若搖搖頭,把審神者接了過去。

  公主抱。

  難得被公主抱似乎該臉紅心跳一下,但她只覺得月曆離她越來越遠。

  「用背的?」小龍建議。

  「還是用抱的吧?主上你覺得呢?」這是被引過來的燭台切。

  「什麼事?」連帶著山姥切長義也來了,聽完前因後果他就說了一句:「拿把凳子給她不就好了嗎。」

  山姥切長義捧著一疊公文慢慢走遠了。

  月曆依然高高掛在牆上。

 

 

 

2018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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