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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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403

想說怎麼樣也得玩一下愚人節！

　　所謂的驚喜，就是事前沒有人預料得到才叫做驚喜。

　　雖然不是什麼重要的日子，前兩個月還吵著要巧克力的鯰尾他們看起來也早就死心、照常出陣照常當番彷彿當作沒那個節日，與自家刀劍男士迎來的第三年愚人節，我終於決定做巧克力給他們一個驚喜（是的，愚人節巧克力）。

　　……雖然在本丸裡要偷偷地親手製作巧克力實在是有些困難。

　　盯著眼前的公文，腦海內開始模擬拿到貨物後該走哪條路避開刀男的視線、巧克力磚要怎麼藏在廚房、甚至一個晚上要怎麼在不透燈光的情況下做完六十九人份的巧克力－－

　　熬夜決定。

　　「……主？」

　　「啊、什麼？」

　　眉間毫無不耐之意，長谷部又問了一次：「您的決定是？」

　　記得是在討論當番的人選，我含混道：「嗯、呃，就照你們說的那樣吧。」

　　「是。」

　　他欣喜地離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期一振銳利的視線望了過來。

　　「主殿今天有點心不在焉呢。」

　　「是嗎？」

　　瀏覽過手上資料，方才的公文就是最後一件，我匆匆散了會議；時值下午，才走出會議室大門準備迎接巧克力材料，亂跟今劍就一左一右撲過來。

　　「今天的點心是檸檬泡芙哦！」「主人，一起去吃吧！」

　　「我、我等下再吃，你們先去。」

　　今劍睜大眼，拉著我的手搖了搖，「主人以前聽到要吃點心都衝很快的，今天怎麼……」

　　……聽起來我跟貪吃鬼似乎沒什麼差別，但我還是決定努力一把。

　　「我只是想去洗手間，你們先吃吧。」

　　「好－－」

　　送走一邊回頭揮手一邊說著『要趕快來噢－－』的短刀，走沒幾步後拒絕次郎一起喝酒的邀請、應下之後幫小狐丸梳毛的約（以及跟各式各樣的刀劍男士打招呼），我終於成功到達王點……本丸大門。

　　打開收貨口，箱子已經在那裏等著我了，檢查了下箱子的寄件者，嗯，是同事寄來的沒錯，好在有跟她一起團購巧克力的材料。

　　趕在其他人注意到前回收這個箱子，我死命將箱子拖到樹叢隱蔽處，正準備去把推車拿過來，轉頭就對上一雙金色的眼。

　　「嚇到了？」

　　鶴丸咧嘴，金眸越過我興致勃勃地停在箱子上，我努力用身體擋住他的視線，這傢伙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你……什麼時候來的？」

　　不過就想做個愚人節巧克力給他們驚喜，為什麼這麼難！

　　「妳偷偷摸摸地把箱子拖過來的時候吧。」

　　試圖偷看的他身子微傾，鎖骨稍稍露了出來，我忍不住回道：「我只是看到有貨就順便拿出來。」

　　鶴丸挑起眉，笑了，也沒多說，他彎下腰將紙箱扛在自己肩上，深黑的半指手套與膚白的指搭著紙箱，手上骨節青筋浮起－－

　　「要搬到哪？」

　　「廚房……」

　　我一時沒回神，反射性答了他的話，於是他腳跟一轉直接幫我扛了過去，然後擺擺手，說句今劍他們還在等妳吃點心，什麼也沒問地走了。

　　鶴丸應該沒發覺箱子裡是什麼，大概，雖然很難得，但對我來說是件好事。

　　把箱子塞到廚房的最角落跟其他東西放在一起，漫不經心的吃完泡芙心神不定地煮完晚餐（每當有人靠近箱子我就會抖一下），終於熬到他們全睡了，我才能溜到廚房開始製作愚人節巧克力。

　　－－然而某隻鳥已經等在廚房笑嘻嘻地朝我揮手。

　　「主上，這麼晚來廚房打算做什麼？」

　　看到他出現，我整個人僵在當場。

　　再不動手做就來不及了，鶴丸看起來又一副有的是時間陪我耗的模樣……只得老實道：「我要做巧克力。」

　　但是，他完全沒有被嚇到的感覺。

　　看見我的表情，他笑道：「箱子裡傳出的巧克力香非常明顯哦？今天有到廚房的人應該都聞得出來。」

　　意思就是說，要給他們一個驚喜的計畫早就已經失敗了。

　　我嘆口氣，只好從巧克力的外型跟味道變花樣了。將材料一一拿出箱子，鶴丸還待在旁邊沒走，我瞄了他一眼，他舉手作投降狀，「我怕妳一個人無聊。」又多強調了句：「我可以幫妳拿東西、陪妳聊天、萬一有人注意到這邊還能幫著掩飾過去，不覺得我待在這裡很划算嗎？」

　　「……」

　　我妥協了，「那，幫我把箱子裡紅色那袋拿出來。」

　　切碎巧克力磚隔水加熱，同時將底料一字排開，鶴丸在後頭幫我拆巧克力模，一時間空氣中只聞得到逐漸漫開的巧克力香。

　　「……主上。」鶴丸有些異樣的聲音響起，「這個……也是模具？」

　　盯著融化中的巧克力，我想起那幾個特別訂製的刀劍外型巧克力模，原本也算是驚喜之一，但既然都被看到了，告訴他似乎也沒差。

　　「對啊，原本當作驚喜的……」

　　「驚喜？」

　　那聲音越發古怪了，我抽空瞥了下，隨即瞪突了眼。

　　他手中的東西－－已經不能算是模具了，形狀粗長、邊緣倒勾－－

　　不管怎麼看那都是一根假陽具啊！

　　「那不是我的東西！」

　　「這是箱子裡拿出來的……」鶴丸連眼神都變得有些微妙了。

　　「我從來沒買過這個！這一箱也是跟同事團購的！」

　　事關審神者的威嚴，我極力撇清，話一出口才想到該去箱子裡找找有沒有什麼留言附註之類的，翻了幾下，果然找到一張小卡片－－同事好心地、連同禮物一起寄來的生日賀卡。

　　我整個臉都綠了。

　　搶過那根假陽具－－情趣用品兼今年的生日禮物，我把它塞進原本的盒子中，直接眼不見為淨地藏到箱子最深處。

　　強迫自己繼續做巧克力，但鶴丸一聲不吭，眼神盯得我有些發毛。

　　「……主上。」

　　「什麼事？」

　　我盯著眼前的巧克力，鼓起愚人節前夕最大的勇氣等待他的問題。

　　「……妳喜歡那種的？」

　　太好了，這題我還能回答。

　　「鶴丸啊。」

　　一手攪拌巧克力、一手負在身後，我覺得自己能夠暫時裝一回解惑的高人。

　　「我只能說，這是要看技巧的；技巧呢，也是可以磨練的。」

　　「但是它除了震動還能發出七彩光芒。」

　　「……」

　　「多段式加上播放音樂。」鶴丸表示他剛才研究很久了，「如果是這種技巧，我大概學不來。」

　　「……」

　　對不起我放棄，這題我回答不了。

　　這禮物的規格超出我的想像之外。

　　我嚐了口巧克力試圖脫離戰線（我很忙所以請不要問我），甜度正好，準備將巧克力倒入模中，鶴丸踱著步伐走過來，學著我的動作嚐味道，手指在另一個殘留著巧克力的鍋子上劃過，金色的眸望著我，紅色舌尖伸出，舔。

　　我愣了幾秒，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動作。

　　「但我倒是知道妳喜歡這個。」他嘴角揚起愉悅的笑，「對了，妳的巧克力溢出來了，沒關係嗎？」

　　我慘叫一聲，忙將巧克力放回原位。

　　「我也知道妳喜歡這個部位。」

　　明明都已經換上寢衣了，他卻不知打哪拿出戰鬥時的黑色半指手套，在我的注視下慢慢地套上，然後靠近了一步，又一步。

　　他低頭，身子前傾而衣襟大敞，線條分明的鎖骨就這麼裸露出來。

　　我頓時覺得有些呼吸困難。

　　「鶴丸……」

　　「嗯？」

　　耳畔聲音帶笑，我嚥了口水，雙眼直盯眼前美景，勉強擠出聲音道：「天氣冷，你衣服還是穿多點比較好……」

　　溫熱氣息俯近。

　　腦袋瞬間一片空白，只剩下嘴裡溫熱的甜甜味道擴散開來。

　　「……怎麼樣？」

　　思緒攪成泥濘，耳朵只捕抓到他最後三個字，「……巧克力好像甜了點。」

　　他低笑，聲音纏綿至極。

　　「……那，再一次？」
　　
　　
　　

20180403

　　嗯最後還是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