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哥變成貓了。

  應該是一期哥……沒錯吧?粟田口短刀們面面相覷,一早起來沒聽見自家大哥叫他們的聲音,忍不住又貪懶睡了十來分,直到早已起床的藥研一句一期哥不見了,才紛紛驚醒--最後在大哥第一次沒有收拾的棉被裡發現他的睡衣,以及一隻貓。

  當那隻貓睡醒時看到自己的腳掌尾巴以及全身(亂匆匆拿來鏡子擺在牠面前),眼睛瞪得比他們還大。

  「一期哥還能恢復嗎……

  抱著睡衣的五虎退微有哭音,身邊的大老虎拱了拱他,試圖安慰他的小主人;連一期哥--貓咪都將前掌搭在五虎退腿上,探頭關心地看著。

  牠有著跟一期哥一樣的眼睛。

  「一期哥,我們先去找大將吧。」藥研跪坐在床鋪間,嚴肅神情一如往常面對一期一振那般,「說不定大將會有辦法,再不然也能透過狐之助問問上頭。」

  貓咪低頭思考了會兒,沉重地點點頭。

  「我記得一期哥今天沒有當番。」後藤舉起手,「這樣應該能撐一陣子吧?」

  「好,那大家先去梳洗,畢竟都這時間了,我們沒人出現也不妥。」

  碰上其餘刀劍男士問一期哥該怎麼回答--他們來回演練過幾次,約好盡快回來帶貓咪讓審神者檢查,這才各自散去。

 

 

  但他們沒有想過會碰上這種情況。

  早餐時段沒出現在餐廳的審神者,出現在他們的臥室裡。

  「為什麼主人會在這裡?」

  你推推我我推推你,障子開了條細縫讓他們得以一窺裡頭。

  「怎麼辦,一期哥被發現了……

  「該不會我們太晚去餐廳,大將才來叫我們起床?」

  「喂,我們為什麼要躲起來啊?」

  「因為主人的表情看起來就是不想被發現嘛--」

  審神者小心地朝外望了一眼--他們躲得很好,沒有被發現,待室內再無動靜,他們才敢把眼睛湊過去看。

  「啊啊……好棒,肉球……

  將貓掌放在自己臉上壓了壓,發出呻吟的審神者把整隻貓放在自己臉上,吸氣。

  透過那條隙縫,與他們對望的瞪圓了的蜂蜜色貓眼滿是震驚。

  別說貓了,連他們也一臉震驚。

  他們的審神者、他們的主人原來是這樣的嗎!

  「抱歉抱歉,嚇到你了?」

  他們就看著審神者這麼自得其樂地跟一隻貓--一期哥--說話,然後親了親牠的粉色小鼻尖。

  亂下意識地摀住包丁的眼。

  「亂哥你幹嘛啦我還想看!」

  「不行,主人在跟一期哥親親不可以亂看!」

  包丁扁扁嘴,「我只看到主人在親一隻貓。」

  ……也是。

  畢竟一期哥現在還沒恢復,不管怎麼看都只是隻貓--更何況主人為了安撫剛才嚇到的一期哥,很努力地摸了摸牠的頭又摸摸下巴再摸摸尾巴,摸到牠整隻貓放鬆戒心往她身上靠。

  一期一振,粟田口唯一的一把太刀,當著他們的面兵敗如山倒在審神者的搔弄之下發出咕嚕嚕的舒服喉音。

  一期哥啊!

  後藤掩住臉不忍再看。

  「我說真的,不要偷看了啦--」

  他拉了拉偷窺的自家兄弟,但是其他人依然興致勃勃地,說好的告訴大將實情呢?說好的很擔心一期哥無法變回原樣呢?

  室內的情況繼續失控,某隻貓已經被撸到在地板上攤平,整個貓咪肚肚翻過來讓她撸。

  「啊,是隻漂亮的公貓呢。」

  就在這個瞬間。

  連短刀們的機動都沒能趕上,審神者的指尖帶點好奇--並且快狠準地摸了摸貓咪胯下那兩球。

  原本很享受的貓咪僵在當場。

  門外的亂倒抽口氣,摀著嘴發出無聲的悲鳴。

  「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

  細縫就這麼點大,粟田口十二把短刀擠在障子前,看不到情況的短刀拼命把眼睛往裏湊。

  「主人摸了一期哥的OO!」

  沒料到會聽見這句話,從剛才起嘴巴就沒合攏過的短刀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厚結巴道:「為、為什麼會摸那邊啊!」

  「因為主人發現一期哥是公的嘛。」

  「怎、怎麼辦?該怎麼跟大將說那是一期哥?」

  「不……到了現在這種地步,千萬別說。」藥研的語氣很沉痛,「大將把臉埋在一期哥的肚子上還摸了他的逼--你們覺得這還能說得出口?」

  想到審神者得知真相後可能會有的反應,短刀們一陣沉默。

  室內的審神者還在開開心心地將臉埋進貓肚肚裡吸氣,外頭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一期一振告病三天。

  「這樣就好了嗎?還是我去請政府專門的醫生……

  審神者跪坐在自家刀男床邊,據藥研說已經做過必要治療了--那棉被掩得密密實實,只看得到一期一振緊閉的眼與通紅的耳。

  審神者擔憂的面容看得在場短刀們一陣心虛,本想說自家大哥臉皮薄些,正好以此為藉口避開主人一陣子,但她聽聞消息的當下便趕了過來,一時間他們也顧不得遮掩了,紛紛湊過去安慰。

  「主人不要難過,一期哥一定很快就會好起來了。」

  「沒錯沒錯,大將,不用太在意啦!」

  短刀小天使的安慰沒換來審神者眉頭紓解,反倒蹙得更緊,「他是你們唯一的大哥。」

  ……他們開始覺得裝病是個很糟糕的主意了。

  見弟弟們低著頭欲言又止,被推進被窩裡裝病的一期一振泛起苦笑--畢竟就連他也不忍見主殿這副模樣。

  「我還是去找醫生吧。」

  說做就做,審神者登時就要起身離開,床上那位病患卻動作更快地握住她的手。

  褪下那層柔軟布料後,手上傳來的溫度更為直接。

  「對不起,主殿……我欺騙了您。」

  「我,並沒有生病。」

  審神者一愣,仔仔細細地將一期一振看了個遍;雖然他耳朵還是紅通通的,但是眼睛清亮有神,的確不像個病人。

  審神者先是鬆了口氣,想想不對,又板起臉道:「請解釋,你所說的『欺騙我』是怎麼一回事。」

  深吸口氣,一期一振挺直背脊。

  雖然看得到弟弟們在主殿背後拼命搖頭,他還是決定吐出事實。

  「……那隻貓,是我。」

  審神者一時沒反應過來,慢了點才想起前些天碰到的貓--那時她還以為沒人在,結果竟然被他看到了--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埋怨:「牠是你養的?你看到了也不出個聲--」

  一期一振沒有回話,只是用那雙眸定定地注視著她。

  然後她想起平日他處理公文用字遣詞之精確,絕無可能出現這種語意錯誤。

  那隻貓,有著跟他一樣的眼睛。

  「……你的意思是,那天我看到的那隻貓是你?」

  「是。」

  「我那天摸了又摸、還聞了一下的貓咪是你?」

  「……是。」

  什麼聞了一下,主人根本是狂吸猛嗅--背著自家主人,幾把短刀你摀住我的嘴我摀住他的嘴,這才努力把話憋了回去。  

  審神者慘白著臉,她那天到底幹了什麼?

  她摸了貓。

  她把臉埋進貓肚裡聞了又聞。

  她甚至還摸了貓咪的--

  審神者倒抽口氣,然而在她逃開之前,寬大的掌再度覆上她的手。

  順著那手向上望去,只有男人染了薄紅的頰,還有蕩漾著的蜜金色雙眸。

 

  「所以,還請您……好好地負起責任。」

 

 

 

 

 

 

2018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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